作者简介：第一闲人，男，属龙，本名吴宁洲，当过兵打过仗，做过公务员。办了提前退休，或游泳或云游。年轻时就喜欢写点东西，也出过书，发表过诗作。
挑稻谷的父亲
下午3点前后
走、跑、爬4公里
然后在阴凉处停下来
看脸上的汗
连成线往下滴
这会让我想起父亲
在湖南38~9℃的夏天
挑着斤重的稻谷
走一段田埂
换肩歇气时的样子
报人
飞机仓口摆着两叠报纸
旅客可免费取阅
我伸出手碰了下
又缩回来
落座后观察
陆续登机的客人
只诗人江湖海取了
在座位上
我说眼睛不好
已多年不看报了
他快速翻阅后说
这份有名的特区晚报
由厚厚一叠变薄薄二张
只有一条舌癌的报道
值得一读
是我们报人的悲哀
罗浮山
到绵阳罗浮山
参加新诗典诗会
我有点恍惚
脑子里尽是
那年由翻译
改任步兵排长
在惠州罗浮山
有点匪性的教导员
总是午饭后
叫我到射击场
他自己坐在弹药箱上
操着一口浓浓的
潮汕国语说
打完这箱子弹
你才能休息
如此一月
将枪玩到如同
吃饭拿筷子
他说你可以与人
谈战斗了
我们打一仗再吃饭
星期天一大早
往阵地运河沙的老乡
约我去改善伙食
说班长是一个村的
主阵地要爬段悬梯
一个班在上面守着
知道我们要来
正炒菜做饭
弹药箱摞起来的桌子
大盘小碟摆了十几个菜
突然山前枪声大作
准备开饭的战士
哗地丢下碗筷
操起武器冲向战位
班长说你们来得正好
会使什么就用什么
我们打一仗再吃饭
苦
停好车，进休息间
茶台后
一个戴着副黑框大眼镜
胖胖的女人用眼神招呼我
我坐下，她还看着我
也不说话
左手不停捶着
平放桌面的右手
认出是中风后的老板娘
车已洗得差不多
我问你的病好利索了
我问两个孩子成家了
她都摇摇头
然后听她似乎
说了一声“苦”
开车走了好远
我还在回想
她的口型
应该是说苦
健康码
先生，健康码
我打开手机图库
递过去
小妹瞄一眼说
四川的不行
要广东的
想起三天前
要四川的健康码
我还抱怨
从没去过四川
怎么会有
这次我不吭声了
人工智能
小度，小度
请开空调
请调低温度
请开电视
请调高音量
请拉上窗帘
请关灯
请问杜甫草堂怎么走
……
整个房间
找不到一处动手的
五音不全怎么办
哑巴怎么办
痛风记
（一）
去医院，太不方便了
右手食指关节
始自一周前的痛
未见加重
但却肿了起来
这让我变得很纠结
不记得曾扭过碰过
患过的痛风
似乎又不是这样
打电话问医生
问了情况
也只说
方便就过来看看
（二）
广东病人
一壮年男子
坐下就说
我有风
吹空调吹的
给打一针吧
你没什么症状
又不发烧
你说哪儿不舒服
开点药吧
你这个外省医生
告诉你有风
给我打针输液就好了
说那么多
（三）
久病成良医
我在朋友圈说
右手食关节疚痛
没印象扭伤撞伤过
也不似曾患过的痛风
瞬间十几人留言
一定是痛风
建议查尿酸
吃止痛药
注意饮食
不吃少吃海鲜
千万别喝啤酒
……
最后医生说
虽然没有痛的死去活来
也非典型位置
但还是痛风
你朋友圈都是良医
周未这一天
早上
天还没亮
我一个人就在水中了
二个小时后
推着小车
踩着穿过树冠
洒在地上的阳光
跟着像小鸭子一样
跳着的孩子
在院子转悠
这是个例外
孩子没被她爸妈接走
后来孩子走了
我喝了点糥米酒
睡到太阳斜照床前
心里却在想着
剩下的时间
我却不能完全支配
又伤感起来
人不老
电话铃响了
一个广州的固定电话
本欲按掉的
又莫名接通了
一声拉长的小吴啊
声音熟悉又苍老
到嘴边的
有做爷爷的小吴吗
变成了首长好
老人也感觉到了不妥
连说习惯了习惯了
你也快60了吧
三十多年前
天天这么叫
多亲切
我还是这么叫吧
这样叫，人不老
怪象
你的优点
你自己讲的够多了
已经没人信了
你的缺点却不让人讲
我必须讲
讲到你的优点也是缺点
讲到你死无葬身之地
讲到你遗臭万年
我们离大海近
诗人雪狮子抱怨
没人希望江油
得暴雨倾盆第一
赵大爷发了绵阳的汽车
在街上飘浮的视频
恰好一团黑云压过来
我突然记起
在绵阳对他们说过
惠州最热的季节
每天会有一场骤雨
但不会成灾
我们离大海近
吹箫的男子
我跑出这片林子
优美的箫声也停了
看到了他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手里拿着一根竹器
在把玩
我以为是根烟枪
忍不住问
你在林子里抽烟吗
不，这是箫
是我自制的箫
我喜欢独自
在林子里吹箫
你来了
我就不吹了
我只是不想思念太虚无
汽车进入长青墓园
开门那一刻
凉风拂过
我感觉到
心微微动了下
然后烈日下
撑着遮阳伞
跟着售墓小姐
缓缓走在墓道上
听她细声细语的介绍
欣赏墓碑上的文字
也就十分钟
我和太太同时说
买一个吧
以后就有个地方
看他们了
清晰的镜头
距我站的位置
也就20米吧
一只红头白羽的鸟
带着两只小鸟
在水边优雅地游
然后上岸觅食
再慢慢消逝在草丛里
我看得清楚
想拍下来
可无论拉近放大
清晰的镜头里
就是没有她们的影子
鲜美的蓝刀鱼
身子还在水中
刚露出一个脑袋
眼前树枝上
一只蜻蜓正小憩
也许天刚亮
也许它没想到
人会从水中来
蜻蜓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突然一只*蜂
从我眼前俯冲而下
惊悚间
*蜂已叮紧蜻蜓
扑腾几下后
双双跌入水中
只挣扎二下
一群蓝刀鱼倏然而至
几片浪花翻起
水面无痕
食末尽兴的蓝刀
在水中穿梭
有的还啄了我的身子
而我则想
蓝刀鱼一定很鲜美
老战友
将保养的车交接好
他接我到办公室
泡茶聊天
偶尔看下手机
一个小时过去了
聊得最多的是南海
他是通信工程师出身
说从不同地方
相距几千公里
向一个点集火射击
有点常识都懂
美国人不傻
不会几条船就敢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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